[主明]盐的代价/price of salt -6-
6.
碰到的嘴唇凉凉的。
是因为泪水的缘故吗？
如果自己一直亲吻他的话，再怎么冰冷的身体终究会温暖起来的吧？
从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到唇舌相融的深吻，怀里的人终于不再颤抖了。因接吻而升起的热度就好像是女巫的魔法一样——世界仿佛变得很小很小，除了眼前的这个人，其他的一切都随着被点燃的情欲之火消失了。
“明智……”
虽然呼吸都交融为一体了，但依旧感觉远远不够。不能再等待了。也不想再等待了。想要触碰这个人更多的、没有任何人见过的地方。
但他们仍然在鲁布朗一层，咖啡店的门没有锁，而且透过玻璃可以轻松地窥视到里面的人。
……如果自己在这里脱下他的衣服的话，他是否会拒绝呢？
模模糊糊的想法被下方猛然响起的“咕噜噜——”声给打断了。
直到此刻来栖晓才想起自己连午饭都没有吃。从双叶那边回来后已经很晚了，虽然一直在准备食材，但是注意力完全被其它的事吸引去了，所以并没有感觉到饥饿。现在大概是安下心来了吧，属于人类的自然需求不再继续被无视。
正打算要说点什么来化解尴尬，原本紧贴着的嘴唇和身体却先行离开了。
“哇，来栖君真的做了咖喱呢。”
伸手把变得有些凌乱的额发撩到耳后，歪掉的领带也被迅速地整理回了原本的样子；明智用恰到好处的期待口吻感慨起来：“闻着好香。正好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呢。”
只是这样短短的一瞬间，明智吾郎就重新戴回了那个完美无暇的面具。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而且，面具本来也是人类的一部分，不管是美丽的抑或是丑陋的。
来栖晓并不讨厌那个温柔有礼、充满魅力的侦探王子；当然，暴躁不安如同小孩子一般的他也很可爱就是了。就像是颜色多变的万花筒一样，不管是什么模样都是宝物。
“……嗯。晚饭马上就好，请稍等。”
在卢布郎帮工这么久，来栖晓早就掌握了制作“黄金比例”的咖喱的诀窍。
对双叶和惣治郎来说，咖喱是属于一色若叶的、永不褪色的回忆——有许多不认识她的客人称赞过这个特殊的味道，她本人仿佛也因此而继续存在着，即便仅仅是在她所爱的人们心里。
两大盘热腾腾的咖喱很快就被放在了吧台上。端坐的栗发青年双手合十，小声地说了句“我开动了”。
明智用刀叉的姿势很优雅，光是在旁边看着他用餐就是一种享受。
“还合你口味吗？”
“很好吃。谢谢你……”
似乎是真心的赞美。不过，明智绝对不会想到，那天被他杀死的女人居然能够发明出面前这样美味的咖喱吧？
不只是一色若叶。还有春的父亲，不管后来变成了多么冷血的恶劣商人，最早他也只不过是为了女儿而去努力奋斗。就算是那辆列车的司机，也一定也有着珍惜的亲人……
可是，凝视着明智因为咖喱的辣味而红润起来的嘴唇，还是忍不住想吻上去——这样的自己，或许根本不是如大家所想的那样善良、充满正义感。
两人安静地吃完了晚餐，然后一起去了厨房。
期间他们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交换了好几次亲吻，甚至差点儿打碎了要放进水槽里的盘子。
似乎是在实行之前“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的诺言，明智完全没有拒绝亲热的意思。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外面的大雨已经彻底停了。
来栖晓并不希望怀里的人就这样回去，于是开口建议道：“不然一起看个电影吧？我上次租了很多碟回来……可以挑个你喜欢的。”
明明走两步就有不错的电影院，然而，如果出去的话……就不能这样抱着这个人了吧？
“好啊。”焦糖色的眼睛眨了眨，明智几乎没有犹豫地同意了。
* * *
“伊格尔大人！”在无尽的黑暗彼端奔跑着，黑猫用力地呼唤起它的主人和主人身边的那个女孩，“拉雯妲小姐！你们在这里吗？”
重新找到认知世界的入口就花费了摩纳加尔很长的时间，何况它如今差不多就是一只普通的猫咪，昔日的魔法已经完全不能使用了。
可是，它总得想尽办法去试试。
远处有光亮，似乎还有像是花香的味道……这么说，那个圆形的巨大建筑物是玻璃花房吗？
“伊格尔大人！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都请您回答在吾辈的一个问题！”
为了晓，它必须见到那两个人。
* * *
等真正地踏入阁楼的房间，来栖晓立刻感觉背后的人贴了上来。
“……我不想看什么电影。来之前就洗过了澡，所以……可以直接去你的床上吗？”
如此直白的邀请反而让来栖晓感觉有些心情复杂；但拒绝心爱之人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几乎不可能的任务，两人干脆一边相拥着亲吻一边走向了靠窗的角落。
“晓……你的这张床……好像和之前的不太一样？”即便陷入柔软的被褥之中，昔日侦探依旧没有忘记观察——他若有所思地指出了自己在意的地方。
“这个嘛……单人床虽然也足够我一个人用了，但还是想要有一张舒服的大床呢。这样一来也不用担心会在夜晚翻身时不小心掉下去了。”
实际上，和明智再度相遇之后，他马上就跑去二手市场购买了这张足够容纳两人的木制大床。床垫则是买了崭新的高档货。和女性交往的两年里，每次双方想要进一步亲密的时候，自己都是被带去了她们的住处，所以他也就从来没在意过自己的床只能睡一个人。
但是，如果是明智的话……还是让他来卢布郎比较好吧？想要在这个阁楼里拥抱他，想让他为自己发出甜腻而痛苦的叹息。
当然，这样的心思绝对不能被对方知道。
“我记得那个时候，明智曾经说我是住在阁楼里的垃圾呢。”
“嗯，我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你们竟然还想救我。尤其是你，我可是不止一次地想要杀你，你却还是想要救我……”
“现在你要是再来杀我的话……”在柔软得有些脆弱的掌心落下几个亲吻之后，黑发的青年把这双纤细的手放到了自己胸前，“一定可以成功的。”
明智坐起身来，没有收回两人相握着的手，仅仅摇了摇头道：“我早就没了那样做的理由。现在想想，那个所谓的复仇计划真是蠢得不能再蠢啊。然而……事到如今，我依旧没有想清楚，当时自己到底是想向狮童复仇……还是希望得到来自父亲的爱与认同，即便只有一点点都好……或者，两者皆有吧。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温柔待我的时候。对了，就像母亲那样，他偶尔也是会……”
原本只留了一条缝的窗口突然被一阵风吹得砰砰响，明智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是陷入了童年的回忆之中。
就算是自己，也不能将那个男人从明智的心里抹去。只是稍微吸了一口夜晚的凉气，却感到整个肺部都疼痛起来。
但是……总有一些只有自己能够做到事情。
“狮童只是在利用你。”
你应该得到完整的爱，而不是他们偶尔为之的虚伪温柔。正打算这么告诉他，明智却苦笑着再度摇头道：“狮童那样的人，如果不好好利用我才是奇怪吧？我明明比谁都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但还是会忍不住去渴望他的关心。”
“明智……”
“我没事。都过去了……狮童现在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谢谢你们让他悔改。”
“可是，我还是不懂。明明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为什么还要来救我这样人？我根本没有被救的价值。我真的不懂……”
“因为我爱你。”
“如果是出于同情而来抱我的话，你总一天会后悔的。”
“或许是同情，或许是其他的什么。我也说不清楚。但我绝对不会后悔。”
“你真的很奇怪啊……身边有那么多出色的、爱着你的同伴……为什么偏偏来在意这样卑鄙又丑陋的我呢？”
泪水再度从那个人的眼中溢出，而黑发的青年这一次选择用亲吻和拥抱来作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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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今天到家都已经是九点了……所以更新短了点。
努力明后天再更一发，早日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