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谢夏谢 告白 （1-2）
* 现代AU
* 两人是演员
* 有古1的角色客串……
* 心血来潮的游戏之作，请别较真，开心就好
1.
夏夷则被‘邦邦邦’的巨响吵醒是凌晨五点的事情。
除了自己那位发小，没人会这么粗鲁地拍他的公寓门。
“你知道么？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门铃。”
乐无异无视门后好友难看的面色和沙哑的声音，满脸‘你一定在逗我吧’的表情，夸张地喊起来，“天啊，夷则！你知道这都几点了吗？！你居然……还在睡觉！？”
“昨晚和我的助理确认的时候，我的航班还是八点半。”
乐无异不耐烦地挥挥手，瞪大双眼，“我知道我知道！我是指……夷则，你怎么一点都不兴奋？你可是马上就要跟——”
夏夷则侧过身，让好友进到他光线还颇为昏暗的公寓里，做了个不许开灯的手势后慢慢地朝厨房走去。
“……跟谢衣合作？如果这是你想说的话。”
“没错！谢前辈他……他可是业界传奇啊！我从小就特别崇拜他在《通天》里面的表演……”
夏夷则一边煮咖啡，一边难以控制住自己逐渐在飘远的注意力：或许是大清早被突然吵醒的缘故，又或许是他已听过太多次关于谢衣的类似赞美，当然不止从乐无异一人口中。
“结尾那段独白真是太精彩了……夷则？夷则夷则夷则！你在听我说话吗！你这样很没礼貌的啊你知道吗！”
得了吧，反正我们经常不认真听对方说话，夏夷则仰头把那杯浓郁而温热的暗色液体一饮而尽，微微扬起的嘴角完美地被隐藏起来。
半小时后，乐无异很好心地开车把夏夷则和他的行李送到了机场，而且感谢老天，没有再提什么扮作他的助理和他一起前往片场之类的疯狂要求。
“夷则，加油啊！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这是个好机会。还有，到那边以后记得给我发照片哦~”
——最好有跟谢前辈的合照什么的。
夏夷则毫无疑惑地确定，乐无异那讨好的灿烂笑容里有这层意味。
在座位上安顿下来后，夏夷则捏捏太阳穴，开始考虑关于这回工作的细节。
实际上，他一般不会答应顶替某个中途退出的演员的。
这类带有顶替性质的片约背后，往往是一大堆难以预料的麻烦，连刚刚入行的菜鸟十分清楚，何况是已经在演艺圈五年的夏夷则。
即便如此，夏夷则还是为《面纱》破例了。
《面纱》是一部独立制作的边缘影片，剧本非常有趣，筹款阶段也非常圆满地完成了。
两者对于夏夷则来说同样重要，因为太多制片方得知他财团公子的背景后才找上门来。
娱乐圈里没有任何秘密，这是他入行时父亲给他的忠告之一。
夏夷则心里反驳道，我不过是去当一个演员。
他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对父亲低下头，露出顺从而得体的微笑。
当年的他，为了保护珍惜的事物，还是愿意做出一些姿态的。
答应接下这个片子，经纪人出乎意料地没有阻止，她同样认为这对拓宽夏夷则的戏路非常有帮助；更重要的是，借此他能与如今极少接片的谢衣有所接触——当然，也有可能是最近夏夷则拒掉了太多的片约，让她觉得略为困扰。
凝视着机窗外无尽的云海，夏夷则心想，希望这会是一次令自己愉快的例外。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吗？”
夏夷则礼貌地朝自己身侧红唇的美丽空姐摇摇头，“不必。”
放下报纸，拿起那块蓝色的小毯子盖到自己腿上，闭眼打算小憩一会儿。
偶尔晃动的机身和悬浮感令他难以安眠，陷入一个又一个满是光影片段和模糊歌声的梦境。
...You ask me if I love you
And I choke on my reply
I'd rather hurt you honestly
Than mislead you with a lie...
2.
经过九个小时的飞行之后，夏夷则到达了目的地。
这个东欧小城真如传说的那般阴雨连绵。
《面纱》的剧本里多次提到过的阴沉雨天，大概是导演选择这个偏僻小城当做主要拍摄场地的缘由。
——对了，还可以很好地避开狗仔队。
夏夷则牵起嘴角笑了笑，这对一直喜欢保持低调的谢衣来说多半也是必要的。
小城四面环山，早晚都经常有薄雾弥漫。并不适合度假，但离最近的港口只有三百公里，拍完后到附近逛逛或许是个不错的注意——漫不经心地望着沿途的风景，夏夷则心想。
片组住宿的地方是一个两层的欧式大房子，大到足够所有演员和幕后工作人员居住，位于城镇郊外的一座山上。尽管外表看起来略微古旧，但比起拖车之流实在是舒适得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片组的工作人员很热情地接待了夏夷则，并对分不出人手去接机表达了深深的歉意，最后很体贴地告诉他导演正和谢衣在楼上的书房里说戏，他可以先回自己房间休息片刻，明天去打招呼也没关系云云。
夏夷则侧头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行李交给了工作人员安放，自己往二楼走去。
厚实的地毯让他的行动无声无息，夏夷则没有惊动任何人地来到了书房门前。
雕花的木门虚掩着，里面隐约有谢衣的笑声传来。
和印象中谢衣上访谈节目时那种自带二泉映月配乐、静谧得几近隽永的氛围不同，此时他的声音既活泼又令人愉悦，柔软而坚韧、富有感染力且毫无侵略性。
“是啊，随心所欲。当然，我不是指体重……”
然后夏夷则看到了屋内长沙发上那位坐姿谈不上优雅的业界传奇。
白衬衫外套着一件毛衣，配着卡其裤和棕色的皮鞋。这样的谢衣看起来就像个年轻有为的学者。暗金的细边镜框后的眼眸带着熟悉的一抹浅灰色——别误会，并非是夏夷则特别喜欢那双眼睛，而是看过谢衣参与影片的人，多半都无法忘怀那眼睛。
难怪导演总喜欢给他的眼部大特写，因为那真的是一双最会说话的眼睛。
倾尽全世界的白兰地都无法在记忆中抹消。
——以上，摘自某出名的影评杂志。
“谢前辈，您好，我是夏夷则。十分荣幸这次能与您合作，”夏夷则躬身伸手，同时努力想象此刻自己是乐无异，“我是看着您的影片长大的。特别您是在《Love hurts》结尾处的那段独白，给了我许多启发……”
“如果你再提什么‘看着我的电影长大’，别怪我以后不跟你说话了。”谢衣站起身，不轻不重地握了握夏夷则的手，故意压低了声音到微妙地介于调侃与认真之间，让人觉得拿捏得恰到好处。
“唉，每次都被年轻人提醒自己有多老，可真不是滋味。你说对吗，欧阳导演？”
长沙发另一侧的导演正享受着这两位即将合作的演员的交流火花，似乎不太乐意被带入对话，“不能更赞同了。不过呢，我对夏公子刚刚还没说完的话也很感兴趣。”
欧阳少恭饶有趣味地转过头，注视着夏夷则，摆手做了个‘不介意的话，请说下去’的姿势。
夏夷则颇真诚地眨眨眼，仿佛他接下来的长篇大论都发自肺腑：“那个结尾充满了性暗示。经过之前剧情的几番铺垫和推叠，气氛已如同箭于弦上……若是别的演员，多半会选择张狂露骨的爆发来处理这段演绎，从而将那段独白引导成全片的高潮。如此一来，作为演员也会得到观众的注意和赞叹。而您……却能有勇气给出那么微小而收敛的表演……成就了一种富有层次感的余韵。我真的十分钦佩。”
谢衣稍微变了一下自己说话的腔调，让自己的口吻显得更柔软甚至伤感，“即将离弦的箭轻声对弓说，我的自由便是你的自由”，他自然地用剧中角色的台词接道，然后轻而易举地将话题带向了另一个方面，“另外……性暗示？是四周的枪支给你这种感觉，或者是那个湿漉漉的密室？实话告诉你，我那时非常想快点收工倒是真的，那地方待着太不舒服了。”
“不，仅仅是您的表情。”
“夏公子，你不做编剧挺可惜的。”谢衣笑得不动声色。
“是吗？这倒是我第一次听到。”夏夷则垂眼，露出一丝新人受宠若惊时常有的羞涩。
“起码在把握气氛方面，我相信你将是位出色人才。”
“说起把握气氛，《佛罗庭门德》里，您……”
“好了，我们能停止分析我的演艺生涯了吗？其实，大部分我自己都没剩下多少印象了……”谢衣摊手，苦笑着别开了视线，似是真的开始受不了这位后辈的热情赞叹。
——当然，你怎么会记得呢？
敏感地捕捉到对方心中的一瞬即逝的声音，谢衣转而用耐人寻味目光看向仍旧保持着谦恭微笑的夏夷则。
对于谢衣来说，这位后辈他所知甚少。
制片方事前通知过他，前来顶替的是一位商业大制作和独立电影都十分钟爱的年轻演员，这在当今演艺圈算是难得一见的。
“他有片中主角需要的忧郁气质，而且非常英俊。”
谢衣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心里想道，不管是谁，总该比刚刚辞断了片约的风王邪好。
事实证明，若演员之间有摩擦，无论双方的演技有多出色，合作起来都是困难重重。
但是，这位刚刚见面的夏公子似乎也不简单。
此时，导演欧阳少恭终于开口打破了这并不让人难受的沉默，打趣道，“难怪你经常缺席颁奖典礼，大概是忘记日期了。”
“为了免费的酒和食物，下回我会去的，带上阿阮，免得她总是抱怨我做的菜……”，谢衣再度微笑起来，声音恢复了之前的轻快和愉悦。
“啊，时光飞逝。已经快到晚餐的时间了。夏公子，这里的熏鱼派非常美味，你得试试。是了，差点忘记，欢迎你加入我们剧组。”欧阳少恭站起身来，拍了拍夏夷则的肩膀。
“多谢您。”
夏夷则无视了导演对当地风味的推荐，真心地对那句欢迎道了声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