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去不还唯少年

有情人 谁来体恤 天下事 合久必分

[琅琊榜][蔺苏]一寸欢喜(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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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水晴柔



……你快点……

他耳边缠绕的声音又轻又缓,不似听惯了的美人娇嗔,更像是漫不经心的催促,欲擒故纵所以让人更觉心痒难搔。

他把身下那人的一条腿捞起来,放到自己的肩上,然后侧过头,低脖子去吻大腿根处的滑腻肌肤。

既是与有情人做快乐事,那有什么好急的呢?他想道。

……快点儿,你别再磨蹭了……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他的。两双手就这么交叠到一起,由指缝间交融,合拢。

那是属于男人的手。


他心想,是男人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年少时他生冷不忌,也不是没跟小倌玩过。温香软玉与松风碧竹,各有各的妙处。

没法生一大堆孩子满山乱跑是有些可惜,但可以收几个徒弟,最重要还是看对了眼。

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不得看对了眼才行?


他用力收紧自己的手指。

他觉得自己是很喜欢这个人的,骨骼交缠,无惧无悔。

这时那人又低低地催促他,声音还是那么轻,那么慢,仿佛是从幽深的水底浮上来的气泡。

再快点儿……来不及了……


然后蔺晨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既遥远又陌生,活活像是下辈子的自己在说话。

“长苏,我都等了你十三年了……十三年啊。你便是再等我一时半会儿,又能怎地?”

——长苏。


蔺晨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顶摇摇晃晃的软轿内。他午后觉得有些困倦,本来只想闭目养神片刻,谁知竟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茶?还是酸梅汤?”

“呃……有酒么?”蔺晨有点儿不太自在,因为旖梦中那位衣衫凌乱、呢喃求欢,被他压在身下的人,此刻好整以暇地端坐在他身边看书呢。

“拿着。”梅长苏没瞧他,直接塞了个葫芦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装得是新鲜的酸梅汤。蔺晨立即饮了一大口,顿觉精神许多。

他瞄了眼好友的侧脸,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大概是这段日子是过得有些太过于清淡,大白日的居然发起了梦,还是跟长苏……那可是长苏啊,他把屎把尿伺候了整整一年的病人。虽然长好了以后,的确是自己喜欢的长相,平时跟他也挺聊得来,但毕竟——毕竟——

毕竟什么呢?

毕竟他体弱多病,寿数不比常人?

毕竟他身负血海深仇,定然无心情爱?


梅长苏见他拿着葫芦发呆,问了句,“怎么,太酸?”

蔺晨不答,下意识问道:“那啥,长苏……我刚没说什么胡话吧?”

梅长苏抬起眼皮,慢吞吞地放下手中那本《统论》,一道幽幽的目光瞧得蔺晨心里直发虚。

“蔺少爷方才梦中嘤咛一声,似是在念叨什么粉子蛋。我们出来才多久,你就开始想念吉婶的手艺了不成?”

吉婶是琅琊阁从药王谷那儿专门请来的,烧菜的手艺可说是一绝,专门负责阁内饮食。若她单单是厨艺出众,老阁主也不会如此看重,甚至欠下素老谷主一个人情;她最厉害之处还是在于擅长分辨世间各类毒物。饶是再无色无味的毒药,她都能厉眼认出。后来梅长苏接任江左盟的宗主之位,蔺晨便派了她去照顾梅长苏,真真是忍痛割爱。

“……早知如此,你爹不该让阙伯跟着,带上吉婶多好,免得你这馋猫梦里都叫唤吃食……”

梅长苏话才讲了一半,蔺晨一口酸梅汤就差点喷了出来,笑着骂了句你大爷的,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心知就算对方听见了什么,也会当没听见。

这时蔺晨才发现自己原来出了一身薄汗,亵裤好像也湿了。

“轿子里真闷,我去外面活动活动下筋骨。反正有阙伯在,没人敢来为难。前面镇子的客栈等你啊!”

说完提气便走,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

梅长苏垂下眼皮,重新翻起了手中的那本书。看了一会儿,他面无表情地拿起方才递给蔺晨的葫芦,掂了掂,把里面剩下的酸梅汤一口喝尽。



两人本来相约等开了春,便一道下山游历,结果由于枢机院内的诸多琐事耗时费事,硬生生是拖到了初夏,两人才得以成行。


对于蔺晨来说,平时他已习惯了一个人到处跑,难得这回有个人一直陪着说话逗趣,令他倍觉新鲜惬意。

而对于梅长苏来说,有蔺晨相伴,这一路上也绝不会无趣。之前卧榻时听过的那些关于江湖各大势力的传闻,此时也正好一一亲眼验证,以便日后筹谋筑势。


昔日还是林殊之时,如同每一个金陵城里的公子哥儿,他当然也有过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的心思。但他年纪轻轻便挂帅赤焰,后来一直跟着父亲林燮四处征战,等他军事奇才的名声起来了,更是抽不开身,直到最后都没能遂愿。

如今他化身为无人知晓的梅长苏,倒是能尽情游历江湖了。只可惜每天出行时他都得坐在一顶软轿内,既不能策马飞舆,身旁也没有当年立下誓约同游的挚友,难免还是落了些遗憾。


两人先去了廊州,如花似玉的杨家小姐看了,廊州的各色吃食也品了,蔺晨又提议绕道去西湖赏荷。眼下正是小荷初露尖尖角的时节,要瞧那接天莲叶映日荷花的盛夏美景,怕是等再等上十天半月才行。


于是两人也就不急着赶路,一路向东,走两天歇一天,十分悠闲自得。


等梅长苏到了相约的客栈之时,蔺晨居然已经和人在厢房内喝起酒了。之前软轿里头那一点儿别扭早就烟消云散。

“长苏,你来得正好,我给你介绍!”

蔺晨见他进来,也没起身相迎,随手拉开自己身边的一张椅子让他坐,还顺便给拍了拍灰尘。

“这是未名,白马寺秦大师的俗家大弟子。不但深通佛法,武功也可高着呢。”

“这是朱砂,霍州霹雳堂的少堂主。如今官府用的那些礼炮啊烟花啊,可都是他家出来的。”

“这是庆林,顶针婆婆的曾外孙子……哎呀,说起来,她老人家真是最疼他了!她的辣花生我怎么甜言蜜语,鞍前马后都讨不到。每次去她那里拜访,都亏得庆林好心,偷偷拿一坛给我……”

那位坐在左首的清瘦的公子笑道:“原来你以前待我那么客气周到,是图一坛婆婆的辣花生啊。”

蔺晨也跟着扬眉笑了,“那是!你可总算识破了。”

他的目光落回梅长苏身上,“诸位,这是我爹年轻时结交的义兄之子,名叫梅长苏。”

“幸会。在下梅长苏。”

梅长苏拱手,另外三位年轻人也纷纷对他回礼。

“长苏他天生体弱,有不足之症,之前被他父亲送到琅琊阁,转眼就养了好几年的病。最近总算好转了些,就跟我一道下山来逛逛。”

出门之前,蔺晨已经跟老阁主以及梅长苏商量好了该如何跟江湖人介绍他。半真半假,反而最容易让人相信,也不会露出太多的破绽。

更何况,行走江湖之人大多生性豪爽,既不会看低无名之人,亦不会无缘由的探听旁人的身世。当然,若真有人着意去探究,琅琊阁也早就暗中做好了准备——伪造一个身份,对于他们来说亦非难事。


梅长苏这般无害的模样,的确看起来不像是行走江湖多年之人,那三人也就对蔺晨的说辞毫无疑心。

“说来真的太碰巧了,居然在这儿遇到了几位!俗话说得好,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蔺晨兴冲冲地摆手,拿起杯子又饮了一口,然后对梅长苏道:“而且,有个天大的好消息——我们先不急着去西湖了,最近这附近有个大热闹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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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的标题出自大家都知道的《小池》:“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再不开始谈谈恋爱,我的麒麟臂就要按耐不住了!当然,剧情也是要展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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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