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去不还唯少年

有情人 谁来体恤 天下事 合久必分

[琅琊榜][蔺苏] 一寸欢喜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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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投林



开文四十八年秋,戎楼西望,狼烟四起,烽火遍地。

一寸光阴、一寸欢喜,到头来,终究是造化弄人,皓首枉求,黄粱梦觉。

梅长苏这两年以来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金陵,眼线送来的邻国朝政动向根本无暇顾及;而蔺晨则是在南楚兴风作浪,兴致来了时常行踪不定,连琅琊阁的人都极难找到他。

两人自负洞察天下、算无遗策,谁知竟在如此关节上疏忽大意了。纵观边疆呈上的各处战报,夜秦与东海尚可算作疥癣之患,但北燕与大渝却是危在旦夕的燃眉之急。

梁帝老迈,面临此等危局,他定然是指望不上的了。金殿鸣冤的次日,梁帝颤颤巍巍地写下了罪己诏,而后布告天下。自那天之后,他便一连数日卧床不起,就是静妃都见不到他的面。据高公公讲,昨夜里皇帝频频被噩梦惊醒,呓语不断。这位坐拥万里河山的君主,在自己的宫殿里竟也不得片刻的安宁。

至于朝中群臣,武官向来不掺和几位皇子间的党派之争,以不动应万变;最终靖王得势,大多数军侯心中是欣喜的。然而,令人唏嘘的是,眼下国难当头,尚武的东宫太子一问起谁愿挂帅出征,几位颇有名望的老将皆是垂首不语。老骥伏枥,千里壮志却早已不复。也许这些年来,梁帝性喜猜疑、好以权术驭下,同样浇冷了这些昔日英雄心头的那捧热血。

梅长苏所提出的策略,似乎真的是唯一的出路了。

“如今的局面,我怎么可能任性逞强?景琰,你要相信我。”梅长苏语调笃定,神色恳切。

萧景琰思忖片刻,护国之心终是占了上风,他点头道:“如果你身边那个大夫当面跟我说,你可以去,那我就同意。”

听到儿时挚友提出了这么个条件,梅长苏感到释然的同时又觉心头一沉。

——蔺晨。又是蔺晨,偏偏是蔺晨。似乎每回有什么心愿,都有来自蔺晨的一份成全。

最后这一回……居然也不例外。

“好。”


蔺晨瞧见言豫津跟萧景睿相约报名从军时,便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实在太了解梅长苏了,如此危局,这人断然不会袖手旁观。要江左盟与琅琊阁倾囊相助也好,要想方设法重新启用赤焰旧将也罢,这些都无所谓了。但蔺晨万万没想到,梅长苏竟打算亲自率军平定北境之乱,为重返战场,他甚至不惜燃尽自己最后一线生机。

“我知道,以你的医术,我根本用不到冰续丹……”

最为讽刺的是,正是蔺晨自己的一念之差,给了梅长苏这样一个机会。

梅长苏看起来有些疲惫,有些不忍,但眼底的坚定之色令人无法忽视,“……或许我可以安稳地拖过半年、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不是或许,是可以!我知道我可以!”

蔺晨答应过梅长苏,只要他不是去自寻死路,他绝不多言,也不会去干涉。那一日,梅香幽幽,蔺晨对梅长苏做出了最大程度的让步。如今看来,那真是一语成谶。

“长苏,旧案已经昭雪,你加给自己的这些重担,应该卸下了。这个时候考虑一下自己不过分吧?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岂是你一人之力所能尽担的?”蔺晨言辞激愤,他再也无法咽下心中的愤懑,“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在最不该放弃的时候,偏要放弃?”

梅长苏一字一句道:“这不是放弃,而是选择。我已经当了整整十三年的梅长苏了,如果到最后,我可以回到林殊的结局,回到北境,回到战场……那对我来说是一件幸事。”

蔺晨心头仿佛被密密麻麻地扎了一把牛毛针,疼得难以言喻:梅长苏的话语言犹在耳,几日之前,他分明微笑着对自己说过,他不再梦见林殊时的旧事了,他梦见了自己跟飞流……醒来之后,他心中也一直念着,快活了许久……

“……虽然十三年过去了,可我还是赤焰军的少帅林殊!我要回去,回到赤焰军当年的战场!”

他告诉萧景琰,其实不做回林殊,也不算得委屈。

他耐心地教飞流念《临江仙》: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他对蔺晨说,那我就把自己托付给你了。

“我要回去,那才是属于我的地方!”

不是琅琊山,不是廊州,甚至不是金陵,而是梅岭。这些年来,蔺晨与梅长苏的足迹踏遍了大梁,甚至北燕、南楚还有东瀛都去过几回。那本《翔地记》所记载的风土人情,有一大半都是他们两人结伴同游时亲历过的。然而,唯独那七万人的埋骨之处,他死过一次的地方,才是他梅长苏的真正归宿。

若换作是十年,蔺晨仍是那位心高气傲的琅琊阁少阁主,被至爱之人这般狠心的舍弃,保准他会冷笑数声、拂袖而去。若是五年前,他必定使尽手段,暗中算计也罢,明着阻挠也好,便是强求,都绝不让梅长苏奔赴死地。

如今,他却只是拿出了袖中的药瓶,将这一缕还魂香交予了梅长苏,好让林殊短暂地重回世间。

即使他蔺晨想救的人,从来不是林殊。

他说:“随便吧。”

——蔺晨,事到如今,你后悔了不曾?梅长苏含笑着问他这句话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

此情此景,便是梅长苏也无法问出口了。而无论是道歉还是道谢,蔺晨又都不需要。

于是,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蔺晨,你去哪里”。

蔺晨停住了脚步。万般苦涩中,他居然觉出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快意与欣慰。

他头也不回地答道:“你虽失信,我却不能食言。等有了军职。请梅大人召我去当个亲兵吧。”


募兵处外,一位灰衣老者对蔺晨躬身行礼。

“晨少爷。”

“阙伯,您来啦。我爹他身体还好么?”蔺晨点点头,示意对方不必多礼。他早料到了父亲听闻战讯后会派阙伯来到自己身边——所谓知子莫若父。

“老爷身子健朗,只是心中十分牵挂少爷。少爷是夫人在世上留下的唯一骨血,老爷生怕有个什么万一……”

忆起自己早逝的母亲,再念及梅长苏,蔺晨心中又是一痛,“……哈,说起来,我和我爹……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好父子。”

“晨少爷……”阙伯不善言辞,神色平添了几许忧愁。

“没事儿,没事儿。不就是去打个仗嘛,就当长长见识了。再说了,便是那千军万马之中,我要自保,也是不成问题的。他老人家不必担心。”蔺晨笑得有些没心没肺的,“……至于长苏,劳烦您多看顾了。”

“是,晨少爷。”


得了吩咐,阙伯一转眼便不见了人影。蔺晨长吁了一口气,正打算转身离去,却隐隐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曲调——是《破阵乐》!

“想那日挟剑惊风,想那日横槊凌云……”

前来报名参军的有纨绔子弟,也有布衣平民。他们都很年轻,懵懂不知事时,说不定赤焰军已是所谓的伏诛逆党,但这一曲赤焰军的军歌,时至今日,竟仍是人人会唱。

“百里火幡焰焰,千行云骑霏霏……”

那歌声里似有赴汤蹈火的不悔,又有生死轻掷的豪气。

“……蹙踏辽河自竭,鼓噪燕山可飞……少年胆气凌云,共许骁雄出群!”

这么多年过去了,蔺晨还以为自己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结果记得还是这般清楚。

他本以为,人是会变的;可惜他最终还是败给了天意。

他钟爱着那份暗香疏影、苔枝缀玉的幽独,可惜就连那人自己,都更爱光风霁月、铁马金戈的疏阔。



既然都答应了梅长苏让他如愿,那么去见萧景琰并说服他同意放梅长苏随军亲征,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太子殿下。”

两人以前不是没有见过,但这般面对面的单独谈话,却是头一遭。蔺晨完全没有通报姓名的意思,他双手仍拢在袖子里,微微点了头就算是行礼,简直敷衍得不像话。还好萧景琰本也不是拘泥于此的人,开口便问:“大夫,小殊的身体——”

萧景琰满怀急切,恨不得将梅长苏的身体到底如何盘问个一清二楚,但蔺晨却硬生生打断他道:“殿下,长苏只求一个成全。回到战场,回到梅岭,是他这十三年来的心愿。”

闻言萧景琰瞬时红了眼眶,他明白了蔺晨的言下之意,不由得哽咽道:“这些年来……他受苦了。小殊他……我……我本该认出他来的。我本能做得更多。”

面对萧景琰的痛彻心扉,蔺晨只觉木然,与自己毫不相干。他淡淡反问道:“殿下,是苦是乐,个中滋味,只有长苏自己知晓。旁人又何必替他下定论?”

萧景琰再是不善于察言观色,此刻也意识到了蔺晨的疏离。他将眼角的泪擦去,正色道:“小殊……苏先生的身体,当真能撑得住行军打仗么?还请阁下实言相告。”

蔺晨没有正面回答萧景琰的问题,只是轻声一叹:“十三年啊……十三年。靖王殿下,其实,你我都是固执之人。然而……我们心中的执念,到底还是比不过他的那一份。他的执念可以让他辜负这世间的任何人,唯独不会让他对不起大梁的黎民百姓。”

蔺晨不去看萧景琰的脸色,一字一句地续道:“长苏只求一个成全。殿下,我言尽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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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时候在听丁当的手掌心。

你是天意

你是达达的马蹄

滚滚了我的红尘

苦苦追寻冰天雪地

 一寸光阴一寸心

一朵昙花一朵云

一朵雪花一朵梦境

一一捧在手掌心

一颗尘埃一菩提

一颗流星一个你

一心一意捧在手掌心


这歌词好适合蔺苏……听得我要哭惹!

写长篇的最大好处,大概就是可以写到结尾处,再溯洄到前文的情节了吧。不知大家还记得之前的情节吗!回忆杀是不是很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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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