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去不还唯少年

有情人 谁来体恤 天下事 合久必分

[琅琊榜][蔺苏]一寸欢喜(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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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寸说要看摸小手,那就摸一个。



画骨知心


梅长苏极轻极轻地道,“……是悬镜司的人。”

蔺晨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不远处的楼台水榭上立着一位青年男子:尽管做了极寻常的江湖打扮,但那双眼珠子精光四射,显然不是易与之辈。他并未发现梅长苏与蔺晨,走走停停,似乎正欣赏着这百花负暄、碧水朱鲤的美景,一副庭院漫步的闲散作派。两人很有默契地挑了条不会与其迎面碰上的小路,离得有一段距离之后,梅长苏沉吟道:“掌镜使夏秋……”

“你确定那是夏秋,而非与他容貌相似之人?”

“他和冬姐是双胞胎,我自小便见过多次,不会认错。”

梅长苏蹙眉,才下山不到两个月便与金陵故人重逢,实是他意想不到的。

“他来这儿做什么?”蔺晨奇道:“难不成也是为了思凡与忘忧?不至于吧……”

“他此行多半是想借机调查樊洪度的死因。悬镜司虽是直属于皇帝的监察机构,但他们调查对象远不仅仅是朝廷中人。有了这么多年的经营,悬镜司对江湖上的风吹草动可谓是了若指掌,其深入程度,我想不会比你琅琊阁差上太多。”近来蔺晨真正开始接手起阁内事务,心知梅长苏所言非虚。

“……夏江既然有本事联合谢玉构陷祈王与我父亲,瞬息之间便让一代贤王名将踏入死地,前前后后,肯定少不了江湖上那些能人异士的帮助……”

蔺晨默然片刻,点头道:“没错。谢玉背后的江湖势力,无疑是有卓鼎风的天泉山庄的。他们可不那么好对付……”

“谢玉……天泉山庄……”梅长苏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萧景睿,那位拥有传奇身世的孩子自小就特别喜欢缠着他,像一块不讨人厌的牛皮糖。但萧景睿那张稚嫩的脸在他脑海中并未能够停留多久,他转而思量起了卓鼎风的江湖势力。天泉山庄到底是江湖名门,如今卓鼎风本人亦是在琅琊高手榜上排行第五的高手;他正当壮年,日日苦修,想来今后还有往前的余地。而自己必须后来居上,掌握住一方比天泉山庄更强大的江湖势力,如此一来,才有机会扳倒谢玉……

蔺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不管怎样,长苏你就先放宽心。这游仙坊可不是他们悬镜司的地盘,眼下有我跟阙伯呢,定能护你周全。”

“我如今早没了往日痕迹,在夏秋眼中,梅长苏此人不过是一介江湖白衣,手无缚鸡之力,他又怎会来为难于我?”

蔺晨愣住了,方才他还真彻底忘了这一桩;所幸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自若地调侃道:“唉,正想着难得有给你献殷勤的机会呢,可惜,可惜啊!”

梅长苏却没有像往常那般与他打趣玩闹,反而深深看他一眼,“我的命都是你和老阁主救回来的,若要报答什么,也该是我对你才是。”

顺竿爬与占便宜对于蔺晨来说已是本能反应,他嘿然一笑,趁机拉了梅长苏的手来回摩挲,“当真?那你不如以身相许吧!长苏啊,我会好生待你的,干脆你就从了我呗?”

“好啊。”

向来热衷于调戏人的琅琊阁的少阁主,便是没想到对方真的会一口答应。他顿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支吾半天,抬眼就看到梅长苏那坦荡荡的模样。两人贴得本来就近,梅长苏的手还被他攥着,蔺晨的脑海中忽地浮现几日前做的那个旖梦——只怕再这样下去,才上了脸的气血立即就要涌到不该去的地方了——蔺晨赶忙岔开话题:“切,真没劲儿!……话说回来,就算他认不出你,你也别太抛头露面了,以免以后行事不便。”

“那是自然。坊内宾客众多,我尽量避开了他不见面就是。”梅长苏见好就收,也谈回了正事,“依夏秋的性格,想来已着手调查这游仙坊的秘密了。”

“嘿,要论起这追根究底的本事,他万万是比不过我的。”蔺晨放开梅长苏的手,抽出一把折扇,挥得呼呼作响,“等会儿送你回房之后,我就四处去逛逛!正好也顺藤摸瓜,检验检验这位掌镜使目前的收获。”

飞檐走壁、跳篱骗马,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某个常人注意不到的角落里一向是这位少阁主做惯了的事儿,何况梅长苏身无武功,若是跟着一起行动反而是个累赘。当下梅长苏便点头应允道:“那我晚上等你的好消息。”


他们五人既是同道而来的朋友,晚膳时分便被坊内的掌事安排到了同一偏厅。朱砂让侍女来传话说不必等他,想来是与他那许久未见的素问妹妹慢慢叙旧去了。而蔺晨也迟迟不见人影,梅长苏不得不打起精神,与庆林两人一起应付那位刚经历了酣畅淋漓的比试的武痴的滔滔不绝。午后未名跟凝碧斗了足足半个时辰,最终勉强是胜出了:凝碧胜在巧劲以及机敏的临战反应,而未名毕竟是男子,多年习武,内力深厚,时间一长,便占去了优势。

“……虽然最终算是我赢了这场切磋,但若凝碧姑娘一开始便全力相搏,出招不留任何余地,那么以她对战机的把握,胜负还未说得定呢……若有机会,我得找她再好好讨教一番……”未名一脸都是恨不得再去大战三百回合的渴切与不甘,面前的筷子都没动一下。

“我说你啊,还是差不多一点儿吧?人家一位娇滴滴的美貌姑娘,可没义务陪你这个老大粗过招……”庆林嘴里有块红焖猪蹄,啃得正香,话都说得含含糊糊的。

“说不定樊小姐的武功更高呢?你不妨耐心等等。”梅长苏往蔺晨的空碗里夹了些他爱吃的菜,似是随意地提了句。

未名认真想了想,摇头道:“我看未必。那百花拂穴手是樊家的绝学,而凝碧后来与我比试,使的是落英剑法,同样是游仙坊独创的功夫。纵然称不上百年难见的奇才,凝碧于武道上的资质,早已远超常人。可即便如此,她也是下了一番苦功,才得以练至今日的境界……俗话说得好,冰冻三尺,并非一日之寒。那樊家小姐既是樊老坊主的独女,游仙坊的酿酒秘法便是只传给她一人的了。除非不眠不休,否则她哪来的精力又去习武又学酿酒?”

梅长苏见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由得有些刮目相看,抚掌叹道:“竟将绝学倾囊相授,可见凝碧姑娘必定是深得樊老坊主的信任。”

庆林抹抹嘴,加入了两人间的讨论,“可不是嘛!而且,有这么一位心思缜密、武功高强的侍女自幼照顾着小姐,总比另找些粗枝大叶的男子当护卫来得方便。樊老坊主他真是用心良苦呐……”

“是了,蔺兄怎么还不见人?梅公子说他去四处逛逛,难道是在坊内迷路了不成。”


说曹操曹操到,琅琊阁少阁主人未至声先至,“好哇,你们这帮没良心的,居然不等我就先吃起来了!”

“喂,长苏早就把那块炖得最酥软的猪蹄放到你碗里了,你居然敢开口抱怨?”庆林顺势瞄了一眼蔺晨那垒得满满当当的碗,不由得笑道:“哎哟,还有西湖醋鱼,太白醉鸡……怎么都是些荤菜?难怪我这回见着你,总觉得你身上丰腴了不少……”

“呸呸呸!长苏也是你叫得的?赶紧给我改口!还有什么叫丰腴,我这是冬膘好吗?琅琊山去年的冬天格外冷,不多吃些又哪里熬得过去?”

庆林翻了个白眼,“眼下都五月份了!”

未名也跟着补刀:“蔺兄,行动迟缓,不免会拖累武道修行……”

梅长苏难得体贴,忍笑忍得不算明显,甚至还不忘出言宽慰:“其实我觉得他这样挺好。”

“哈哈哈,我看是捏起来手感挺好吧?瞧瞧,蔺兄那腰啊,啧啧……”

“你大爷的!”

四人笑笑闹闹的吃完后又聊了许久,才各自回房歇息。


梅长苏回到厢房泡好一壶茶,才拿了两个杯子在案前坐定,蔺晨就从窗户飞了进来。

“有门不走,偏要爬窗。”

“嘿嘿,我这不是下午闯空门都习惯了嘛?”蔺晨半眯着眼,接过好友递过来的淡茶,道:“好消息,这一趟收获颇丰!”

“凝碧的身世可有查知?”

“这点小事,当然不在话下!她乃是滑族后裔,多年前滑族被赤焰一举灭之,她母亲便带着她四处流离……后来疫病夺去了她母亲性命,而樊洪度怜她一个孤女,无依无靠的,便将她接到坊内,授以武功,并下令她照顾、护卫自己的亲女儿樊素问。”说到此处,蔺晨顿了顿,“但我怀疑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梅长苏把玩着手中的玉杯,眸色一暗,“……凝碧的年龄。”

蔺晨点头,抿了口茶,“是的。凝碧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顶多二十出头。故而,她母亲很有可能是四处流浪的时候,委身于什么人,才怀上了她。”

“……这么说,你疑心她其实是樊家的骨肉?”樊洪度的正妻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姐,生了樊素问后身体一直不好,在樊素问年满一周岁时病逝。那之后他便不肯续弦,不知推拒多少上门说媒的,由此江湖上还得了个“痴狂酒中仙”的美名。若他表面上深情如斯,实际上暗渡陈仓……

“姑且说有这个可能吧。这么一来,樊洪度对凝碧如此信任,不但家传武学倾囊相授,连亲生女儿也托付于她,那就完全说得通了。明眼人都看得出,凝碧在这游仙坊的地位绝非一般侍女可比。”

梅长苏未置可否,将话锋一转,“樊洪度当年死得蹊跷,有无可能是她所为?”

“若她真是樊洪度在外的私生女,她的生母不得名分,而她本人也落了个一辈子当侍女的命,那么她下手便算有了动机。何况,以她的机敏,控制住一位犹如傀儡般的大小姐,想来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她如果真的是幕后主使,彻底掌控了游仙坊,那么这次的品酒大会,她又是图个什么呢?”

“唉,我也没想通。所以这些都是猜测罢了,没有实实在在证据。当年游仙坊服侍过樊老坊主的下人,如今几乎是一个不剩;而他生前居住的北院也被封了起来。我打算等夜深了再去探上一探。”

“辛苦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查出了这许多,蔺少阁主当真是好手段。想必老阁主见你如此,也会深感欣慰。”

蔺晨被夸得脸上登时有点儿挂不住,摸摸鼻子道:“呃,那倒没有……有些情报,是那个夏秋早就查好的,我偷偷去了一趟他的厢房,顺手摸了不少好东西。”

当下便将自己潜入夏秋住处,在那寻到一些带有线索的手札信件的事儿说了遍。

“原来如此。那我们可真要感谢这位悬镜使大人了……但愿他没有察觉你去过他那里。”

“自然。要论这’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本事,我爹都不如我呢。”

“少阁主倒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啊。对了,樊大小姐你可曾有见到?”

“这神秘的樊小姐住在内坊的西苑,我只远远望了一会儿;她用面纱蒙着脸,实在辨不清相貌。凝碧和朱砂又在左近,我也不敢太过接近了。”

梅长苏垂首,故意将杯中茶水洒了些在桌上,蘸了些到手指上慢慢写了几个字,悠悠道:“这游仙坊,真有些意思……”

蔺晨但笑不语,伸过手又给梅长苏诊起了脉。


“啊呀,不知不觉都到子时了。长苏啊,走之前再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儿。这樊小姐啊,看样子还真是为情所困。”

梅长苏蹙眉,“此话怎讲?之前你们猜测她想借这次品酒大会招亲,莫非给你们说中了?”

“对啊。不过,我们其实都想错了一点,樊小姐并非想招个般配她的郎君……她早就有了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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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改啰嗦本性……

我一般是隔日更,如果忙的话就隔两日更,多谢各位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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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03